押解回京 (第2/2页)
当然,他身为太子殿下,也是可以招募私兵的,可数量却极其有限,且一般都会在京城,在他的附近,他不能也不敢调他们出京来这里为难君修染。
不过或许他有另外暗中养了私兵,但那是见不得光的,若非必要,他绝不敢拿出来见人。
但不管如何,那里毕竟是一处天险,即便只是在此埋下几百人,也能对三千从龙军产生巨大的威胁,不能轻易放任。
次日大早,赤土坡外便有马齐声隆隆,几千人的队伍迅速集结,却在峡谷口停了下来,一阵轻微的骚动之后,所有的马车全部都被推到了最前面。
山上埋伏的人见此,皆都不明所以。根据线报得知,他们的目标就在那些马车里面,那么现在下方的人此举是何意?让他们方便射杀马车里的人?或者,是陷阱?
他们既是埋伏在山上,求的就是一个隐蔽,敌人即便是明知道有埋伏,可不知道埋伏在哪里,便也没有办法,可一旦他们有了行动,便等于是现出了身形,到时候……
听说从龙军中高手如云,几乎人人都能飞檐走壁,更有能一箭射出几百米的神人,他们这么点人,求的就是个突然,一举打中目标,然后转身就跑,或者留在这里任人宰割,反正想要再攻击第二次,几乎是不可能的。
那么现在,对方摆出如此一个阵仗,是什么意思?
要动手吗?可谁知道现在那些马车里面有没有人!
上头说了,最重要的就是那卢城守和贼寇首领,可他们在哪里啊?
两名士兵骑马到了最前面,忽然策马冲进了峡谷里面,然后直朝对面冲了过去。
就只有他们两个人,两人两骑奔腾,踏起漫天的红色尘烟。
峡谷不长,几百米而已,在这军中铁骑的脚下,眨眼间就到了对面。
然后又是两人,这两人却没有如刚才两人的策马狂奔,而是慢悠悠的驱马踱步往前,边走着还一边聊天,悠闲得就好像是出门踏春的公子小姐。
这又是什么情况?
两个两个的过?他们想要用这样的方法让埋伏的人不敢轻易动作,然后安然度过下这峡谷?
真的假的?
山上的人被这两个两个过的士兵们给吸引了目光,那边峡口又被马车围堵,看不见后面的情况,只影影绰绰的看到些影子,马蹄踢踏,震得红尘漫天。
在那一片红尘中,好像少了些什么。
终于有人忽然惊呼:“糟,人呢?”
漫天的红尘之中,在马车的后面,只有马儿在原地踢踏,却无人影。
就在惊呼之后,忽听身后悉索声,然后身穿从龙军的黑甲士兵一个个的从他们身后冒了出来,再后面,紫瞳男子面含微笑,目光轻柔,手上拎着一个已没有了声息的黑衣男子,轻启他那好看的,宛如桃花般美好的唇,出口的一个字却冷冰冰直戳人灵魂,“杀!”
杀戮起,有人甚至连呼叫都没有来得及便魂归天外,将这赤红的土地染得更加鲜红。
“没有找到任何能表示他们身份的东西。”
事后,士兵们如实回报。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情况,谁暗杀人还会随身带着代表身份的东西?
于是他们继续赶路,这一路过去,三千士兵们看向那夫妻两的眼神一点点的改变,从起初纯粹的只是尊重,到了现在的敬仰,看向那夫妻两的眼神,也越发的炽热。
郡主擅侦查,总能轻易的发现敌踪,寻找出一个个敌人埋伏的准确地点,无论对方事先曾如何的掩盖痕迹都逃不过她的火眼金睛。三殿下擅布阵,带领这他们一次次的将敌人干翻,大快人心。
夫妻联手,这一路过去当真是披荆斩棘,将沿路的各种伏击尽都化解,也不知道对于此,太子殿下是何等样的心情。
半月后,他们已到了京城的五十里外,再过一处关卡便能直达京城,再无任何阻碍。
然而这里,也已经到了太子的真正的势力范围,前面的关卡,将是前所未有的艰难险峻,一个弄不好,这半个月来的一路艰险都有可能在这最后关头化为泡影。
太子君修善放下了所有的重要事情,亲自赶往北城门外最后也是最大的那个关口,欲要亲自招呼君修染!
那个关口的守备军统领已在暗中投靠他,今日便要听他的命令,将那些人永远的留在那儿,甚至还可以包括君修染和端木恬那两人!
这半月来,他派出大量的人马,不求拦下三千从龙军,只要将那些活证人拦下就行,可即便是如此简单愿望竟也频频受挫,人马大量折损,却至今没有完成他要的结果。
朝中已开始有了对他不利的风声,前几日端木老王妃更是觐见父皇,将北伏城之事禀明圣上,还说不日三殿下和王妃就会将所有的证据和证人全部押解回京,听候皇上的审查!
父皇大怒,朝中大臣也皆都对他的行为表示惊怒不已。
哼!那些迂腐胆小之辈!平常时候分明争斗得你死我活,却又不敢动从龙军,说什么北方若没了从龙军,我大炎拿什么去抵挡连岳的进犯,不就是怕死吗?
他可没有想要让从龙军消失,只是想要让从龙军换个统帅而已。
就是因为端木家和凤家始终紧握着两军大权,才会让两府的地位如此之高,两府的世子郡主,其身份简直都快要赶超皇室的皇子公主了,简直是混账之极!
只可惜这些话,他从来也不敢说出口,在父皇面前,他更是声情并茂,诉说着从龙军何等重要,端木王府何等的劳苦功高,他便是得了失心疯也不敢做出那等大逆不道之事,定是有什么误会,或是有人陷害于他。
如此这般,他才能现在还站在这里,而不是被父皇大怒之下关押了起来。
他站在最后的关口,背对着京城看向前方,此刻眼神之阴桀,怕是连五皇子君修祁也比不上他。
前方有大队人马奔腾而来,一路到隘口外才停下,然后走在最前面的两人转马回身,对着身后的将士们说着:“过了这隘口便是京城,多谢各位相送,只是未经传召,你们怕是不能进京,只能在此别过了。”
这话远远的传递了出去,也传到了暗中君修善的耳中,就在他不解皱眉之时,他看到下方三千从龙军纷纷与君修染夫妻两告别,从那些马车内,也走出了几个从龙军士兵,然后轰隆隆几下,马车成了木板与板车,放眼望去,哪里有什么囚犯的身影?
君修善一怔,然后一惊,瞳孔于猛然间紧缩,死死的盯上了那在马背上,背对着他的君修染的身影。
人呢?
卢城守,北伏城外被擒拿的那些“贼寇”呢?
在这一刻,有什么从他的心底喧嚣着滚滚而过,他想到了什么,却又不想去相信所想的事情,只觉得一瞬间从头顶凉到了脚底心,有黑暗没顶而来,让他窒息,意图将他湮没。
下方,君修染和端木恬在欢快的与三千从龙军将士们依依惜别,三殿下十分亲切的说道:“本王听说从龙军中的士兵有许多家在京城,不知在场的诸位有没有家在京城的。这次都已经到了京城外,却不能回家探望实在可惜,不妨写封家书,本王给你们送回去。”
安静了一会儿之后,马上有人举手高喊,“小的便是京城人士,能否烦请三殿下帮小的带封家书回家?”
“没问题。”三殿下笑得和蔼可亲,“这里就有笔墨纸砚,大家有要写家书的排队慢慢来,反正天色还早,不急。”
说着,他又叹息一声,道:“本来还有另外的将士托付本王帮他们带封家书回家的,没想到竟是被盗了,本王真是惭愧。”
“三殿下不必歉疚,回头让他们再写就是了,反正咱从龙军中每隔一段时日都会派人出去给大家送家书。”
隘口内,君修善想到了几天送到他手上的一叠家书,不由得双拳紧握咬牙切齿青筋暴跳双目充血,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得下不得,几欲让他因此而昏厥过去。
君修染!
有守备在此的军士被惊动,见是从龙军和三殿下,便迎了出来,热情邀请他们进关内休息。
却被三殿下和从龙军的将士们以没有皇上的传召,不敢进入为由,给客气的拒绝了。
君修善顿时又是一阵咬牙,而隘口外的热闹一直持续了好久,家在京城的士兵们排队写家书,三殿下等着,无丝毫的不耐,还在中途带着亲亲王妃跑到周围附近去看了看风景,顺便调调情。
中午,燃起了炊烟,架起了铁锅,就着肉汤啃又干又硬的面饼,亦是别有一番风味。
午后,家书终于全部收集完毕,三千从龙军重新聚集,与三殿下和郡主道别之后便转身朝着来路奔了回去。
目送着他们离开,君修染拉着恬恬转身,一脚踏入了隘口之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