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谁的儿子

谁的儿子 (第2/2页)
  
  此人虽疯疯癫癫,又哭又笑又叫又跳的,可是思维清晰言语顺畅,并不像是个神志不清的人。
  
  端木恬在门外如此想着,莫名的心中一紧,缓缓的捏紧了手心。
  
  德妃在她手上挣扎,看不清她的表情是否狰狞,但能听到她的声音十分尖利,尖利的喊着:“那又如何?你的儿子早就已经死了!我看到他那一副怪物的模样,我就忍不住的厌恶恶心,要早知道你生的竟是那么一个怪物,我才不屑调换,我宁愿我的孩子在身边养上四个月而死。所以我就杀了他,我杀了他!”
  
  “你胡说!”贤妃再次受到刺激,抓着她头发的手狠狠收紧,在德妃的闷哼声中直接扯下了一大把的头发,然后又嬉笑着说道,“你别想骗我,他明明还活着,而且还活得好好的,比你好多了。”
  
  这话似乎深深的刺激到了德妃,她不禁又开始挣扎,说着:“他就是个怪物!跟你一样,怎么都死不了!”
  
  “因为他是我的儿子啊,当然像我。”她并没有因为“怪物”这两个字而有半点生气,反而因为那一句“跟你一样”而觉得甚是开心的笑了起来,紧接着却又脸色一变,抓着她的头发就将她脑袋朝墙壁上撞了过去,森冷道,“你是不是欺负他了?不然怎么知道他怎么也死不掉?贱人,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?”
  
  “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?”
  
  “贱人!”
  
  贤妃二话不说,直接对着德妃就是一阵拳打脚踢,手上又抓下了大把的头发,德妃痛呼呜咽瑟缩,但却紧咬着牙半点不求饶,甚至还怨毒的继续挑衅着。
  
  打了半饷,贤妃忽然住手,扯着她的头发将她拎了起来,嬉笑着说道:“你想让我杀了你,还是你觉得我打不死你?不过我怎么舍得让你死呢?嘻嘻!咱姐妹好多年没有见面了,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呢,呜呜呜,你都不知道这二十年来,我有多想你。”
  
  她又开始哭了起来,一边哭着又一边笑着,“啪啪”的两个耳光落到了德妃的脸上,又收回手咬着手指可怜兮兮的说道:“我天天都想你,可你怎么就不来见我呢?我多想你啊,想得不得了啊,呜呜!”
  
  门外,端木恬呆呆的站着,伸手似想要去推门,但手伸到一半却僵住,然后又缩了回来。
  
  此刻,连她的心都是乱的,一时间理不出个头绪来,便只能傻傻的站在门口,想进却不知为何有些胆怯。
  
  端木璟握住了她的手,在她耳边轻声说着:“先离开。这件事并不是只要我们知道就行了的。若想要为君修染恢复身份,还得有足够的,让皇上,让朝中诸大臣们都信服的证据,你现在贸然现身,也没有任何作用。”
  
  房内的施暴还在继续,这贤妃娘娘应该确实是有些功夫的,不然不可能抓着德妃就像是抓着一只小鸡小鸭,想打就打,想骂就骂,对她肆意的蹂躏虐打。
  
  端木恬忽轻轻的长呼出了一口气,然后和哥哥一起如同他们过来时的一般,转身又悄然离开了。
  
  房内的纠缠还在继续,贤妃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声音不停的在房内响起,还有德妃的叫嚣呻吟,让这清冷的宫殿也不由得多出了几分生气。
  
  端木恬再回到端木王府的时候,天边都已经开始泛白,这一夜就这么在奔走中过去了。
  
  她又是翻窗进了出云阁,进入闺房却发现床上已空荡荡的没有了人影,顿时心中一紧忙上前自己查看,却在此时听到了屋顶上似有些动静。
  
  几步走到窗边,翻身便跃上了屋顶,就看到有人静静的坐在屋顶上,抬头呆呆的看着天边的那一抹亮光,神情落寞无神,一个小酒坛躺在他的脚边,随风轻轻的摇摆,发出“咕噜咕噜”的轻响。
  
  她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,主动的偎进了他怀里,他身子微不可察的一僵,反手搂抱着她,下巴搁在她头顶轻轻磨蹭。
  
  “恬恬,你去哪了?”
  
  “我进宫去了。”
  
  他搂着她的手又一紧,默默的沉静不语。
  
  “我去冷宫走了一趟,看了一场很精彩的好戏,你要不要听听?”
  
  “嗯!”
  
  就着天边升腾的亮光,端木恬将她所见到的娓娓道来,不夸张不删减,只将她所看到的所听到的一字一句从头到尾的完整说了一遍,当太阳跃出地平线的时候,她也将那一场好戏给讲述完毕。
  
  抬头看到他嘴角紧抿,眼中神光闪烁,已没有了昨日的散乱茫然。
  
  阳光照射过来,落在他的眼中,折射出万千风华的璀璨。
  
 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,然后静静的抱着她,什么话都没有说。
  
  阳光开始变得炎热,他低头看到已不知不觉在他怀里睡着的人儿,目光比晨露朝霞还要更加的温柔,小心的将她抱起,然后跳下了屋顶。
  
  恬恬,谢谢你在我思绪混乱,茫然无措不知要如何抉择的时候为我连夜奔波,夜闯冷宫求得了真相,接下去的事情便交给我自己来做吧,你好好休息。
  
  他轻柔的将她放在床上躺好,低头温柔凝视,然后放下蚊帐转身离开了。
  
  蚊帐内,端木恬睁开了眼睛,透过蚊帐看着他离去的背影,然后转个身继续睡觉。
  
  一夜未眠,她真的是困极了。
  
  之后,所有的事情都迅速的恢复了平静,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没有错。
  
  德妃被打入冷宫之后,成家也进一步的被各方势力打压,右相府还尚且在关门禁闭,却已经有了飘摇的趋势。
  
  就算皇上不打压,其他的各方势力又如何愿意错过这个机会?所幸皇上将许多的事情都给压了下去,才避免了成家因此而被颠覆。
  
  君修染仍然是以养伤为由每天待在王府里不去上朝,暗中则开始迅速的调集人手,追查二十年前他出生时的那些事情。然而那事情毕竟已经过了整整二十年,当年参与此事的那些人不是被灭口就是已经老死,想要找到证据又岂是那么简单的?
  
  太子终于揪出了那竟敢背着他擅自私藏灾银灾粮,害他被父皇训斥不信任的官员,大力整治并另外派遣了心腹大臣接手赈灾一事,定要将先前所耽搁的事情都给加紧办好,重得父皇的信任和百姓的感激拥护。
  
  二皇子依然跋扈,横行京都,五皇子继续在他的王府里深居简出。
  
  这两位似乎并不热衷于权力争斗,但却拥有着不容小觑,让太子忌惮的庞大势力。
  
  而端木恬,她这几天一直在忙着处理商号里的事情,几乎没有空闲下来的时候,让人深深怀疑,她以前似乎并没有这么忙啊,几乎连吃饭的时间都快要没有了。
  
  “恬恬,你这些天都在忙些什么?”璟世子终于忍不住的询问,实在是妹妹这些天太忙了,从来没见她这么忙碌过,莫非是商号里出了什么事?
  
  端木恬一怔,摇头道:“没事,就在最近新发现了一件有意义的事情。”
  
  璟世子挑眉,然而见妹妹一脸不想多说的模样,他便也没有再继续多问,只要不是出了什么事就成,至于别的,她想干嘛就干嘛吧。
  
  几天后,她再次登门尧王府,那时,君修染正在忙着调查二十年前的事情,书房内堆满了各类卷宗。
  
  “这是什么?”
  
  他闻言抬头,看到了站在面前的恬恬,不由眼睛一亮,笑容一扬,连轻蹙的眉心都紧跟着舒展了开来。
  
  “恬恬,你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?我听说你这几天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。”
  
  端木恬瞥他一眼,嘴角也微微扬起,说道:“忙完了。”
  
  他见她伸手翻看书桌上的那许多卷宗,便解释道:“这是这二十年来各宫主子历年来的人事调动安排,或许可以从这里找到些痕迹。”
  
  “你从哪弄来的?”这可是能随便拿出来的东西。
  
  他闻言诡秘一笑,道:“偷出来的!”
  
  如此回答,让她不禁有些发囧,也没有去仔细看,直接就问道:“那可有什么发现?”
  
  “没什么特别的发现,当年德妃和贤妃两人临盆时在场的宫女太监嬷嬷们大都已经找不到。”他把玩着其中一卷,说道,“本来倒是有一个就在德妃身边的,可惜上次在宣德宫中,被我给杀了。”
  
  这个……
  
  端木恬也不由与他面面相觑,然后眼珠飘移到旁边,若有所思。
  
  “我觉得,这件事或许根本就不用那么麻烦。”她忽然说道,面对他询问的眼神,她又思索了一下,说道,“我们是不是不小心钻了牛角尖了?证据这个事情其实也未必就靠谱的,关于你的身份,其实只要皇上相信,就足够了。”
  
  “确实如此,可怎么让他相信?”
  
  “带他去冷宫啊。”
  
  书房内刹那安静,君修染眉梢微挑,一脸恍然。
  
  看到他这个傻样,端木恬的心情也变得很好,语气却依然是那么清清冷冷的,“这么简单的事情竟然都想不到,还花费诸多人力物力的去查找二十年前留下的痕迹,看来三殿下的智谋无双也不过是浪得虚名而已。”
  
  面对她的挖苦,他丝毫半点也不在意,从椅上站了起来就将她抱进怀里,狠狠的亲了一口,笑盈盈说道:“恬恬聪明,就够了。以后咱府上的所有人,都只听你一人指挥。”
  
  “……”
  
  “那我们现在就进宫去找父皇吧。”
  
  端木恬闻言却摇头,说道:“我就不去了,这个事情本也是只需要你和皇上两人在场就够了,人多反而容易出事。”
  
  他略一沉吟,然后点了点头。
  
  这私毕竟关乎皇室血脉,关乎皇家颜面,恬恬虽已经与他有了婚约,但毕竟尚未过门,还不是皇室中人,有些事情,不知道,或者是当做不知道比较好。
  
  他这么想着的时候,手心里忽然被塞进了什么东西,他一怔低头,便看到恬恬竟将一折叠得厚厚的纸张塞进了他的手里。
  
  “这是什么?”他随手将这些打开,看到上面以笔墨细细的勾勒出一幅幅的图案,旁边还有些标注,粗看完全看不明白这是什么,再一细看,便看出了一些端倪来,更仔细的看,他忽而面露惊诧之色,猛然抬头看向了她,“恬恬,这是……”
  
  她脸色微有些不自然,说道:“这是我胡乱想出来的,也不知道有没有用,但或许可以试一下。”
  
  “你这些天一直在忙这个?”
  
  “嗯!”
  
  “恬恬,你……”
  
  “别说这是我想出来的。”
  
  他闻言眸色微凝,缓缓的将手中的纸张又重新仔细的折叠了起来,看着她说道:“你要把这功劳让给我?”
  
  “算不上功劳,我也是仔细看了梓州那地方的地理气候之后擅作主张的想出来,有没有效果还未必,若是不好,你还得背罪。”
  
  她交给他的,便是一份水利的图纸,她虽对这些并不太懂,但前世所在的世界有着太多先进与这个世界的东西,她看多了自然也记住了一些。这些天她仔细的研究了一下梓州那个地方的地理气候,觉得之所以那里会经常发生旱涝,便是因为雨季旱季太过分明,河道不够宽容易在雨季发生涝灾,没有足够的储水库使得旱季稍微严重便容易发生灾情。
  
  这只是一张大概的图纸,到底要如何操作连她自己都不知道,只是近乎按部就班的将她看到过的一些水利设置画了出来,说是她自己想出来的,实在汗颜,可若说不是她自己想出来的,又无法解释得通,所以就干脆汗颜一下吧。
  
  而看着她这一副似乎很难为情的模样,君修染眼中不禁异彩连连,摇头说道:“我虽刚才只看了两眼,但也看得出这与我以前所见过的那些皆都不同,从没有在这个世上出现过。”
  
  端木恬不搭这句话,只说道:“我不管这些,总之你别告诉人说这是我弄出来的。再说,此次梓州涝灾,赈灾之事由太子负责,虽然先前出了点意外,但他补救得极好,此事过后,太子在民间的声望又将提高。”
  
  “恬恬这是在帮我造势吗?”
  
  “那是你的事。你是要争还是不争,都不是别人能决定的。我只是觉得,太子并不仁厚,若他日他登临了那个位子,未必就能轻易的放过我们。而且,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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