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二十二章 (第1/2页)
红腰为他再斟满酒杯,媚然一笑:“小女子再与众不同,也比不上将军的风骨。既能百万军中挥斥方遒,又能觥筹之间吟诗行令,还肯在危难之时救人水火,这才是英雄男子的风范。”
玄策大笑:“即是如此,请红腰小姐陪我行一阙令,可好?”
红腰垂首一笑:“将军有兴致,小女子自当奉陪。”
两人又是吃酒,又是行令,又是投壶,直玩了一个时辰。有亲兵来禀报玄策,说阿葵布将军有事求见。玄策这才罢了手中玩意,依依不舍向红腰告别离去。红腰携侍女乐师送得玄策远去,这才闭门回屋。
“哎呦……没想到干这个活儿这么累人。”
卸下红腰的伪装,小叶子才长舒一口大气,揉了揉脖子:“这个玄策,真是能折腾。”她向着乐师一笑,“亏得柴大哥提前教了我如何行令,不然我就露怯了。”
侍女秋依水在旁哼了一声:“怎么,就没有我水姐的功劳了吗?”
小叶子哈哈一笑,立马搂住秋依水的脖子亲了一口:“水姐最厉害了,要不是水姐教我如何侍奉男子,就是十个小叶子也被玄策给毙了。”
柴嵩一笑:“好师傅领进门,修行可在徒弟个人。你天赋甚好,可以出师了。”
秋依水也顺势搂住小叶子,笑道:“哼,能让风流倜傥的少阁主甘心舍却花丛之人,怎么会摆不平一个玄策?”
小叶子脸上一红,羞怯一笑,随即正色道:“既然第一步计划成功,让玄策喜欢上了这儿,咱们可不能躺在功劳本上坐吃山空。明日起,便要进行下一步动作。柴大哥,昨日你说有听到消息,说完颜灭和耶律羲烨在西北边陲打了一场硬仗,逼着拓靼人退军三十里,是么?”
柴嵩道:“不错。耶律羲烨在这次战役之中立功不小。只不过完颜灭尚未班师回都城,是以还没有封赏。”
小叶子一笑:“据我观察,这个玄策虽然老成,但心底仍有傲气,喜欢被人夸奖。如今耶律羲烨做了这么大的事……同为平级将领,我就不信玄策会眼巴巴的看着别人立功还能无动于衷。柴大哥,秋姐姐,你们且去找几个军士,在军中散播些小道消息——燕金人毕竟是马背上的民族,这羲烨在边陲频繁征战立功,而玄策却在雁荡城中龟缩不出,对比之下可真是显而易见的无能。只要这个舆论一起,他玄策就算再心如止水,也不免要防着羲烨心中烦闷。到时候咱们便从中下手,定有可趁之机。”
秋依水嘻嘻一笑,在小叶子脸上亲了一口:“少阁主夫人,你可真是秀外慧中!等我再给少阁主写信的时候,可得好好夸夸你的本事!”
果然如小叶子所料,自从她着人散布谣言之后,玄策又来了两三次。每一次来,玄策都面不改色,只顾着和小叶子行酒作令,绝口不提任何政事。小叶子温柔陪伴在侧,他要行令,便行令,他要喝酒,便喝酒,他要看舞,便看舞。玄策也不和小叶子多说话,小叶子也不打听。最近一次的时候,玄策喝得多了,眉宇间的焦躁才不经意流露而出。渐渐的,玄策也会在酒肆和衣而睡。小叶子也不打扰,就为他盖好被褥,便自离去,暗中却教人在军队之间传播如下谣言——远在西北的完颜灭听说玄策守城不力,有意调遣羲烨取代之。
传言传出不多久,玄策果然又造访一醉坊。这一次,他眼中的焦虑藏也藏不住。
是夜,玄策饮得更多,看着小叶子轻歌曼舞,竟有些忘形,一把抓住小叶子的手腕,将她揽到怀中,笑道:“来,红腰,今夜咱们不醉不归。”
小叶子也不挣扎,只微微侧身,便躲过了他的怀抱,柔声道:“将军,你醉了。”
玄策笑了几声,垂眸道:“我倒真想醉了。醉了就不用担心。”
小叶子伸手在他头发上轻轻抚摸数下,柔声道:“将军若是看得烦闷了,小女子便再换一支舞跳给将军看,可好?”
玄策笑道:“你倒是一朵解语花,只可惜出身微寒,不然的话,收你入房也不是难事。”
小叶子一笑:“人活于世,难免有得有失。小女子虽没有福气不能常伴将军身侧侍奉,但自由之身也有好处。世间万物冥冥之中自有缘法,得失公平守恒,才是亘古不变的法则。”
玄策苦笑一声:“得失守恒?不见得。我兢兢业业数年,战功赫赫,在国尽忠,在家尽孝,哪一点付出的不够了?只不过因为我是敌国投奔而来的将领,就处处矮人一头,又何来公平一说?”
对于玄策的身份由来,小叶子当然早在柴嵩那做了功课,但此时听到,还是要装出一副惊讶之色:“将军竟是降将?”
“怎么?就连你一个小小舞姬,也敢看不起本官?”玄策冷哼一声。
小叶子垂眸一笑:“将军误会了。小女子蒲柳之质,怎敢对将军不敬。只不过乍闻将军是降将,有些意外罢了。自古良禽择木而栖,只要主上严明,英雄亦当不问出处,方才是盛国之兆。若是个个都固步自封,以血统国别论天下的话,三国里便没有那么多故事了,对不对?”
这一番精妙言论,倒说得玄策笑了:“怎么,你还爱听故事?”
小叶子柔柔一笑:“非但如此,小女子简直是个听书狂魔,但凡一有传奇故事,就忍不住先听为快。远的不说,单就我最近听的后燕列传之中,也有人与将军同为降将,却仍名垂史册,万古流芳的。”
“哦?你说的可是一代战神慕容垂?”玄策一笑。
小叶子笑道:“不错……慕容垂因故投身秦王苻坚麾下,虽遭受前秦奸臣压抑,仍敬业为国,力求上进,真是一条铁骨铮铮的大英雄。”她想到什么,忽然幽幽叹了口气,“只可惜,英雄成功之前,总是命途多舛。别的不说,就说那昏佞王猛,只是忌惮慕容垂非他一族,便使出那毒辣的金刀计,陷害忠良,当真是自毁栋梁的蠢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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