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三章 拘禁 (第2/2页)
　　
　　手边的垃圾桶早就被掀翻在地，何照的手指摸索到一块硬物。她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，向面前扭曲的面孔上砸去。
　　
　　后面的事情只是隐隐约约，一声凄厉的惨叫，那张脸上血如柱般喷洒下来。然后是女人的哭声，救护车的急救声，人群的喧闹声……
　　
　　何照醒来的时候，浑身疼痛难忍，手腕上冰冷的触感让她心里一惊。铁门被拉开，发出尖锐的声音，然后有一只手几乎半拖着把她拖出来。
　　
　　明晃晃如白昼的灯刺痛眼睛，何照用手挡了挡，猛然发现戴在手腕上的冰凉是手铐，穿着制服的警察板着脸在杯子里冒出的蒸腾后面模模糊糊。何照觉得，整个世界都颠倒了。
　　
　　“姓名。”简洁有力的声音落下。
　　
　　何照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。
　　
　　“姓名！”那声音提高了八度，如寒冬腊月的冰碴子，一下子把死一般的寂静割裂开来。
　　
　　“何……何照。”何照说出口才发现声音在颤抖。
　　
　　“年龄。”
　　
　　“二十。”她的双手交握，冰冷异常。
　　
　　“和伤者什么关系？”
　　
　　“什……什么？”何照惊恐地抬起头。
　　
　　“问你和伤者什么关系？！”
　　
　　那些画面突然翻滚着涌进脑袋，然后定格在某一瞬间。她的手里握着的是一把修剪眉毛的小刀，早晨舅妈嫌弃它太钝就扔进垃圾桶里。
　　
　　刀扎进眼睛里，那只曾经透过门洞偷窥她的眼睛，那只带着恶狠与猥琐的眼睛里。血流出来把她的衣服也染红了，她睡在地上筋疲力尽，看着惊慌失措的舅妈抱着那个因疼痛而疯狂挣扎的躯体，看着舅舅跑进门急匆匆拨打急救电话，看着屋外站满冷眼旁观的邻居。
　　
　　她想到了父亲和母亲，想到了苍白的被单下冷却无声的尸体。她的脑子要炸了一般。
　　
　　何照晕了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