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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晋宗师顾生玉与中原散人宁道奇的决战天下瞩目!
可是他们等啊,等啊,等了许久……
在谁也不知道的情况下,决斗其实已经结束了。..
一河清水,数丛绿影,小雀窝在树上雀跃的蹦跳。
孤舟小船,滚滚江流,渔翁老人若有所觉的抬起头,露出一张属于中原散人宁道奇的脸孔。
“问老夫谁赢了?”
来者顿了一下,点点头。
宁道奇推了一下头顶竹笠,目色深沉好似在回忆当时的情景,半响,他洒脱一笑。
“当然是我输了,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得了,不得了……”
来者好似非常惊讶,一脸的愕然看的宁道奇童心未泯的哈哈笑了起来。
“你啊,你啊,老夫输看就这么难以置信吗?唉?问当时发生了什么?啧啧,老夫不想说怎么办。”
来者张张嘴,宁道奇流露出异常讶异的神情,哭笑不得的道:“你到底都在想什么啊,这不是不可说,而是……唉,老夫和他做了约定的,不能说不能说!”
不过他也知道这人不得到答案是一定不会死心的,没辙之下恶趣味的提道:“其实还有一人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,你可以去找他。”
“谁?”
“这般急躁真不是你的性子,说起来今年慈航静斋下山的人选似乎是你师妹?”宁道奇眼里透出几分奇怪,“居然不是你先下山,梵清惠。”
慈航静斋这一代接班人分别是梵清惠,而出入山下的,则是以后的正道领军人物碧秀心。
宁道奇之所以会有此一说,原因就在于,下山者多为修炼慈航剑典的女子,以后是要闭“死关”的。
梵清惠这回留下,岂不是意味着以后要修习死关之下的“撒手法”?
死关为慈航静斋创始人地尼坐枯禅时顿悟出的境界,乃是时刻徘徊于生死之间的极端修炼方式。
若不是本身就以修习到剑心通明的心境,那么冒然闭死关的弟子会全身筋脉爆炸而死。
也就是因为“死关”不是生就是死的下场太过严苛,所以历代斋主以此为基础演化出了撒手法,意为撒手慈悲。
根据剑典前身彼岸剑诀四字真言,「静」,「守」,「虚」,「无」中的最后一字「无」字言创出的功法。
注定从创出开始就代表了大仁大爱,放弃的悲悯。
放弃生,放弃死,放弃欲,放弃恨,只留大爱,只许大爱向苍生。
这便是每一代慈航静斋斋主所必须的神化过程,和闭死关弟子相比,她们的未来要更加艰难。
宁道奇年纪大了,梵清惠这样的绝色女子在他眼中也不过是一名足以当孙女的孩子。看着这些年纪轻轻命运就已经注定坎坷的小辈,他总是会多出几分怜惜。
梵清惠来见宁道奇是做了伪装的,但伪装从来是装给其他人看而不是用来迷惑自己。
她对中原第一人宁道奇十分尊重,所以她也没想过要瞒他,故而,听到他的问话也仅仅是顿顿,坦然回道:“清惠向师尊自请留下,师妹……师妹天赋比我要高,她下山之后的得益也一定会比我多。”
说到这里,梵清惠再度拧起两弯绣眉,眉眼宛若一汪清泉,清澈绝俗,美亦美的端庄高贵。
“还请前辈告知我哪个人的姓名。”
她来此的目的非常简单,就是为了探清最新出现的大宗师——顾生玉的底细。
如今天下将乱,若是有一位立场不明的绝顶高手被魔门笼络去,那可是武林正道的极大损失。
慈航静斋和魔门分别为正邪两道魁首,这么多年的敌对,双方都在密切关注对方的动向,而且敌对之中也有一些潜规则。
例如师妹的对手是魔门第一人祝玉研,而她的对手则是闻采婷。
仿佛天生的对手一般,梵清惠在看到闻采婷出没于太原附近就已经嗅到不祥的气息。
然后如她所料一般,突然出现在江湖的宗师顾生玉被她缠上了。
两个人据说还一起前往高句丽,挑战奕剑大师傅采林。
其实在顾生玉刚出现的时候静斋就已经有所关注,但是没想到,就这还是慢了魔门之人一步。
能够打败毕玄,打败傅采林,打败武林三大宗师的高手……梵清惠想到这里,无意识握紧手掌,若是站在魔门那边儿,焉知不是下一个向雨田?!
当年魔道第一人将正道挤压的无处喘息的事迹,至今被记载在历代斋主的手册之中。
慈航静斋每一名弟子都要熟记在心,为防魔门再出一心腹大患,历年来静斋无时无刻不在防范魔门的新秀弟子。
可就算是修炼天魔秘的祝玉研,修炼剑典的碧秀心,以及最新出现颇具盛名的岭南天刀,妙手鲁妙子等,这些或是修习奇书,或自身天赋卓绝,都没有一人比得上顾生玉闯入江湖的气势。
年仅二十余岁,内力深厚,武功奇高,剑法超绝……梵清惠回忆着有关于他的信息,逐步勾勒出一道风华绝代的身影,然后狠狠闭眼。
若是……若是他入魔门,那么……天下……
“莫要担心。”
浩劫……咦!
就在这时,宁道奇平淡空灵的声音唤醒险些陷入心执的梵清惠,她轻讶的张开月季花瓣一般的粉唇,醒来后眼中便流露出几许苦涩。
“前辈,晚辈不得不忧心,天下将乱,建立不到十年的大隋已有颓败之势,骤时国亡,等待百姓万民的就是家亡了。”
“先天下之忧而忧没错,但忧天下之怖而过度也是问题,”眉毛,胡须统共成了五缕长须垂落胸前的老人慢悠悠的说道:“由爱而生忧,由爱而生怖,老夫不知道你到底有多爱这个世间,但在老夫看来,你还太年轻,不够沉稳。”
梵清惠抿抿唇,温亮的眸子闪过几许沉思,随后露出醒悟的情态,她恭敬的行礼道:“多谢前辈指点。”
宁道奇闻言发出不怎么庄重的笑声,似乎他就是这么一个小儿脾气。
“你问那个窥到我和顾小友决斗过程的人是谁,我想想,他应该不怎么出名,看身法像是魔门的,但长相倒是挺俊,唔,还有……”
“……”
梵清惠就这样听了半天宁道奇抓不住重点的胡扯,最后还是宁道奇玩够了,顶着她无语的眼神,乐呵呵的说道:“倒是当时顾小友说出了他的名字,似乎是叫石之轩。”
“石之轩……?”
梵清惠眼神变幻,她好像看过这个名字,是出现在哪里来着?
“嗯,你想问都问的差不多了吧?那就别来打扰小老儿钓鱼了,小老儿可是知道,这水里的鱼,最怕动静了!”
刚刚还沉稳可靠,一度言解梵清惠心结的老人,转瞬间又成了个爱钓鱼的小老头,任性的为了水中鱼儿开始逐起客来。
想知道的消息已经到手,梵清惠听话的告辞。
渭水河畔,宁道奇低眉顺眼的瞧着水面许久,突然笑哼道:“臭小子,还要麻烦我老人家帮你办事,今儿你可一定要给老夫做顿好鱼,不然我可不允那!”
他的声音落下,钓竿上的鱼线轻微晃动,水下好似有什么将要破水而出,顾生玉的声音凭空响起。
“劳烦你了,‘犒劳’自当不在话下。”
正在水底的顾生玉并没有张嘴,但声音已经清清楚楚的传到岸上。
他盯着桑田转沧海后的水底山石,视水压于无物的挥剑,将字迹尽皆“流”于水底。
期间有小鱼经过他的身周,好奇的用嘴唇碰碰他的脸蛋,顾生玉面不改色,全心全意的使用出剑法。
剑招经过无数次的磨砺,早已锋芒毕露,可奇异的是,这一回他再怎么挥舞,石壁仍是空旷的毫无一物,仿佛他在对着空气作画,尽是无用功。
再一次赶着晚间斜阳的功夫自水底爬出来,宁道奇也摘下斗笠,鱼竿轻轻一挑,地面上载里两条白肚草鱼的鱼篓便给甩到顾生玉面前。
无论是突然的飞坠,还是落地的震荡,都未让这篓里的水出现一丝一毫的波动,就连草鱼也呆呆的没有感觉到自己已经换了地方呆着。
顾生玉趴在岸上休息了一会儿,窝在水里已经一整天了,他现在连眼睫毛都在往下滴水。
从早晨开始粒米未食,滴水未进,要不是这已经是他刻著的第三幅早已有了经验,他想自己恐怕早就累得脱了形。
但即使如此,顾生玉还是受不了就在鼻尖的鱼腥味,埋怨的说道:“钓了一天就这两条?”
宁道奇不顾形象的翻了个白眼。
“要不是有你这只‘大鱼’在水下,小老儿也不至于就收获这么两条,还敢嫌弃?再嫌弃你就不用吃了!”
“唉,别!”顾生玉慌忙翻身而起,来了个鲤鱼打挺。他这一动,满身水珠飞射,又在落地之前被蒸发,内力当真已经处于无形,随心操使。
宁道奇看的这一幕,面露赞赏,中原第一人的心胸可是宽广的能装下海洋,当然,他小气起来也真能不让顾生玉吃一条他钓的鱼!
穿着一身再度恢复干爽的衣物,顾生玉拎起鱼篓,有些好奇“篓”为啥能装水。但看了半天发现,并未有什么复杂的技巧,仅仅是将“篓子”编的细密了许多,篓里的清水溢的非常慢而已。
顾生玉所学众多,区区做饭自当不在话下。
夜里泛舟河面,点点灯火拉长了小船上两人的影子。
一道浇满辣椒的草鱼烩烧在火炉里。
专门用来烹茶的红泥小炉,被人如此不风雅的使用,居然没有得到桌上人的批评。
宁道奇甚至很是赞赏的道:“不错,这样一来就不怕鱼凉了!”
宁道奇没意见,顾生玉更不会有意见,哪怕他烹茶煮酒也有一手。
但现在他仅仅是个享受美味的食客,食客有吃的就够了,那里管用什么餐具盛?
你一筷子,我一筷子,将两条一斤重的草鱼分食干净,喝了几口煮过的渭水,清澈的水质入口之后自带一股甘甜清冽的滋味。
宁道奇深深舒出口气,懒散的提起白天的事情。
“小老儿真不知道你到底图的什么,若是名扬天下的话,你打败我的事迹传出去,武林新一代传说就是你的。说不定你还会被冠以最年轻大宗师的称号,如今年轻人打打杀杀的不就是为了这个吗?”
“名利权势,在小老儿看来都是身外之物,但也必须承认,对许多人来说这也都是必不可少的东西,哪怕它们无影无形,却有多得是人为它们厮杀流血……”
顾生玉漫不经心的呷着杯中水,对宁道奇的话不以为意。
“你看不透吗?”
宁道奇摇头,“我都多大年纪了,怎会看不透,我奇怪的是,你怎么看的这般透。”
顾生玉闻言托着下颚思考起来,穿越以来他还真没仔细考虑过这些问题。
以前吧,是因为在这里哪怕名利双收,他也是要回去自己世界的人,再怎么权倾天下都是空谈。
但要说他对名利没有需求那纯粹是假话,自己在另一个世界就是个小职员,有机会成为人上人他怎么可能会不心动?
更何况这里人讲究光宗耀祖,他那边也不会没这个说法。
只是……
顾生玉浅浅一笑,笑得面上冷意尽皆化为平淡。
“我啊,俗人还是天人都当不好,也就是个区区凡人。”
宁道奇扬眉,目光奇异的看向他,似乎很是讶异他的话。
顾生玉磨砂着杯壁,低声说道:“凡人嘛,愚蠢不是理所当然的吗?”
宁道奇忍不住放声大笑,为这个“愚蠢”叫好。
世上自以为聪明人的不知道多少,但能坦坦荡荡说自己是个“蠢货”的妙人可就眼前这一个。
就算为此,宁道奇也乐意多“窝藏”他一阵子。
说起来,江湖上找他的人还真不少,他略微回想一下前几日从老友那里听到的消息。
好像魔门,静斋,塞外,李阀,宋阀,高句丽……将近半个江湖的势力都在暗中搜查顾生玉的行踪,甚至梵清惠刚来这里找过自己一趟。
乖乖,这几股势力合起来都够毁灭一个国家了,瞧顾小子这个冤孽劲儿的。
宁道奇忍不住笑意的说道:“你都快成红颜祸水了你知道吗?”
顾生玉瞥眼,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。
“比起这个,你将石之轩透露出去没关系吗?”
宁道奇奇怪道:“咦,有问题吗?”
顾生玉抽抽嘴角,“没记错的话,他可是偷学了道家不少内卷,你作为道家第一人难道没啥想法?佛家那边儿可是派出四大圣僧追杀。”
宁道奇这才想起石之轩之前化名魏真,卧底在道家偷学真卷一事。而且这人之后又潜入佛门偷学佛家真理,因此惹怒四大圣僧被满江湖追杀。
如此胆大包天……
“……”
“我现在去追杀他还来得及吗?”
顾生玉凉凉一笑,“晚了。”
你就等着被人找上门,请你出手制裁“魔头”吧。
宁道奇顿时一脸苦逼,琢磨自己是不是该搬家了。
二更
不论宁道奇多么糟心,但石之轩卧底道家佛门之事暴露出来,还引出四大圣僧的追杀,他之前无论多么名不经传如今也是要出名的。
更别说石之轩在和四大圣僧长时间的缠斗中,使出自己融合道佛两派理念创造出的功法“不死印法”,重创四大圣僧中的两位,后又以幻魔身法逃之夭夭的事迹,已经成了最近江湖上口口相传的奇闻异事。
不是谁都能在得罪正道中的两方大势力后还能完好无损的,也不是谁都能在四大圣僧手底下卧底多年,离谱的是居然还成功了,甚至被追杀也不死。
无论石之轩的过去多么无名,此时他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。
这种自得意满,直到回归魔门之后……
石之轩原是魔门花间派一系传人,但花间派在魔门两派六道中实在不是很有分量。
不得已他又用不知名手段夺取补天阁传承,从此两派传承系于一身,正式踏足江湖名利场,甚至和魔门新一代接班人祝玉研有过一段情。
但是花间游与补天阁功法冲突是事实。
花间游有情天地,补天阁无情以杀,两两冲突下,石之轩不得不冒着巨大的风险卧底道佛两脉,以期寻找其他的方法弥补功法上的缺陷。
总而言之就是,他——精神分裂了。
而且他精神分裂还不能对喜欢的人说,然后等他治疗完毕回来见情缘,情缘已经和别人有了孩子,见到他还喊打喊杀。
这让一位曾被踌躇,如今志得意满的人多么难以接受。
然后这一下子受到的刺激,害得强行压制下去的隐患骤然爆发,修炼不死印法后本就诡异的精神状况彻底严重了。
用武林人的说法就是出现了“心魔”的端倪。
石之轩多数时候是忧郁的如同弱质文士的偏偏公子,别说,他另一个身份正是隋朝大臣“裴矩”。
他过去的战绩十分辉煌,曾潜入塞外草原,分裂强大的突厥,至今战果还在那里摆着呢。
□□厥,西突厥。
可以看出,石之轩的骄傲是有能力做基础的,但是这样一个天之骄子,命实在不怎么好。
回归魔门,第一眼是心爱之人绝情的利刃,虽然他有实力打败祝玉研,但是……他被背叛了也是个事实。
满天暮雨从天而降,天空中连一颗星星也没有,仿佛石之轩此时阴霾的内心。
就在这难得狼狈的时刻,远远有银铃声传来,从远极近,婀娜身影越发清晰,一把白纸伞上点有数朵金银花,脸孔看不太清楚,但女子莲足秀美,白衣飘飘恍若从画中走出的仙女。
石之轩眯起眼睛,纸伞就在这时移开,露出一张妖娆貌美的秀颜。
“闻采婷?”他一眼就认出了来者是谁,语气分外古怪。
这种时候祝玉研的师妹找上门来可不是什么好事。
闻采婷当然听得出石之轩语气中流露出的杀机,但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值得她豁命前来,而且她也有自信不会死在石之轩手里。
“放心哩,我来找你可不是因为祝玉研。”
石之轩不为所动,戒备的说道:“哦,那你的目的是什么?”
闻采婷眨眨眼睛,将伞递过去。
“好好一个高手被浇成落汤鸡的模样实在不好看,瞧你长的也是俊美,怎得就被祝玉研迷得五迷三道的。”
石之轩无视了递过来的伞,略带忧郁的眉眼散发惊心的魅力,混合着杀意更是形成一股独特的气质。
“你想招揽我?你和祝玉研不和?”
心念一时百转,冷酷的那一面迅速抛弃掉对昔日爱人的情意,理智的计算起可能被利用起来的筹码。
闻采婷娇滴滴白了他一眼。
“你这人真是俗气,我虽然不喜欢祝玉研但和她也没有利益冲突,你就省省吧,别想挑拨我们的关系。”
石之轩眯眼,“那你找我做什么?”
闻采婷走出两步围着他转了一圈,脚腕上系着的铃铛在这空寂无人的街道上阵阵回响,与雨声一起构成夜下的凄冷小调。
“我想知道你都看到了什么?”
石之轩扬眉:“什么意思?”
闻采婷皱起鼻子,突然看向她来时的方向。
“讨厌的家伙来了,啧,追的真紧。”
石之轩也跟着她一起看向街头。
雨水打击青石板发出密密麻麻的声响,四周熄灯的商铺,客栈,也安静的好似没有人烟栖息。
就在这时,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自视野的尽头缓缓走了出来,他的脸孔在雨幕中逐渐变得清晰。
手里一把包裹着白布的刀,哪怕并未出鞘也能感觉到撕裂雨水的凌厉气势。
石之轩缓缓念出他的名字。
“天刀——宋缺!”
宋缺抬起头,俊美冷傲的脸孔露了出来,他冷冰冰的说道:“正好,我要找的人都在。”
闻采婷咋舌,“你真的好烦啊!”
显然她被缠得紧儿了,实在是不耐他这股调调。
宋缺不带人气的冷道:“既然嫌麻烦就老实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。”
“看到了什么?”
石之轩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,移动脚步,换了个姿势对向宋缺和闻采婷。
“如果我没有想错,你们两个想从我这里得到的消息——是有关顾生玉的?”
一言,引起三角对立中其余二人的视线。
闻采婷的眼睛娇俏中隐含冷意,宋缺的眼睛冷傲中隐含无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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