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文 正文_第三百六十七回 缘何如此 (第2/2页)
待过了壶关,再无并州兵卒能够见着陈翎的身形之后,刑镣于侧一巴掌就拍死了陈翎的坐骑,同时说道:“马速太慢,还是我携你一程!”
“哈哈…”大笑声中,陈翎顿时感到如同被一巨兽要挟了一般,风驰电掣一样的向着邺城飞纵着前进。
在这般颠沛的路程中,被快挤出苦胆来的陈翎,昏昏沉沉睡过去之前,暗暗念道着,的确不错,比起那匹马来说,刑镣够快!不过这稳定性实在差的离谱呀…
幽幽醒来,陈翎睁开双目望过去,一片漆黑,除却身旁的火烛。
这是暗宫所在,陈翎如此想着,便听得一人脚步声自黑暗中传近。
不想去猜测是何人,把身上的枷锁、镣铐弄得叮当声,亦不能挣脱之后,陈翎方才长长叹了一声,言道:“主公,为何如此?”
来人正是吕布吕奉先,已有半年未曾见面的温侯,现在威势更加非凡,睁目顾视间,自有一股君临天下的味道在其中。
沉默不语,静静的站在陈翎面前,俯看着这个跟随之久,尚无大错的谋臣军师陈翎。
似是过了许久,吕布脸上出现了一丝温情,陈翎听他开口说道:“你久随于我,当知我不会以假言欺你。”
陈翎颔首,这算是吕布他的骄傲吧,亦可看作是他武力能登顶巅峰的一种气度。
“从前之事,不提也罢。”吕布接着说道:“这里止有你我二人,你于我有大功,我虽非明主,亦知不能就此害了你性命。”
缓缓的跪坐在陈翎面前,吕布声音雄厚有力着言道:“倭国、三韩、幽州,非我熟知之地,我尚可自欺言说着道,那里属于苦寒之地,派上数千将士,便能征服。”
陈翎苦笑,暗道原来就是如此。
“但并州毕竟不同!”吕布呵呵笑了一声,接着说道:“我自幼便生活在五原,那里的民风剽悍,岂是一区区寻常之人所能招讨之?”
“你居并州有一年余?”吕布如此问道,陈翎仔细琢磨了一下,不敢明言,只得回道:“不错,确有一年余。”
“呵呵…”
“子仪,看看你现在的模样,还有之前那般的挥斥方遒,我为中流砥柱之意气吗?”吕布似是感慨,似是心惑随着时间过去,每一个人都会为这为那而屈就自己。
“并州匈奴之害多年,无论是谁被遣往此地,从此皆不得翻身。”吕布似乎又念及自己的父亲、祖父来,稍稍叹了一下,便继续说道:“可是,子仪,你为我遣至并州这才多少时日?”
“匈奴不敢南下,左贤王的妻儿在你威逼之下,亦只得交由你处置!”吕布兴奋着说道:“这是何等威风之事,这是何等畅快之事!”
“子仪,你做到了我一直敢想却不敢做的事情!”吕布几乎是呐喊着说出这样一句话来,震得陈翎身旁的火烛摇曳不定。
“然后呢,这个天下你准备花费多少时日来平定?”吕布仿佛是一被抢了珍宝的小孩一般,脸上全是失落之色,陈翎听他接着说道:“功高盖主,我原以为一直是存在于传说中的事情,想不到活生生的出现在我面前!”
“我不嫉妒你的智略,因我的武勇同样能够办到;我亦不记恨你数次冒犯于我,毕竟我为君,你为臣,我若是这点气度都没有的话,何以成为这个天下之主?!”吕布大声的吼叫起来,双目之中全是凶狠之色。
陈翎垂首不敢望他,只是喃喃自语道,难道这是我的错?!
吕布听得陈翎自言之语后,哈哈大笑一声,说道:“这不是你的错,亦非我之本意。”
吕布说完此话之后,平复了一下心情,正色对着陈翎说道:“子仪,我已不在壮年,自与马孟起一战之后,我便有所察觉。”
“如今,玲绮与孔明之子刚刚出生不久,此子承担着将来我之大统一事。”有些黯然,又仿佛有些自责,吕布继续说道:“我会老朽,我会死去,子仪,看看你,子仪,看看你自己,与你相比,当我死去的那一日,你还风华正茂时!”
“凡事都会变的,如今你还忠诚于我,但若是我去了之后,此子若是有些事情拂逆了你之意,你是否会就此而另有其他心思?”吕布呵呵轻笑声中,似是凄苦,似是挣扎,接着陈翎听他说道:“你之来历,我略有猜测,如今徐和回来了,子仪,你就放下所有的事项,为我‘活’下去!”
吕布缓缓站起身来,转身将离开之时,说了最后一句话,陈翎听他言道:“没什么改变,只不过你不能为外臣了,今后安心待在邺城内为我想想法子,看能不能让我,同时也让你自己活长久一些。”